——新洲思源实验学校 叶婷
已有半年不执笔不目书,感念近日之浮躁空虚,闲来无事,欲拾昔之文章,特提笔于陋室!
在我很小的时候,或许是在某个早晨,睁开双眼,突然坐起来,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连串问题:我是谁?我在哪里?……脑袋好像被人施了魔法似的,混沌迷蒙……或许是因为通话书读多了的原因,一直到现在,我还在读各种童话,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一千零一夜,不厌其烦孜孜不倦地读着。也可能是妈妈从小给我讲的那些“吓人”的“鬼故事”,诸如“小孩不要指月亮,不然月亮公公半夜是要来割你的耳朵的”,“小孩子如果一碗饭还没吃完就去盛第二碗,那是长不高的”“小女孩进男厕所那是要长针眼的”……哎!那时候,假小子的我,就像所有不听妈妈话的捣蛋鬼一样,趁妈妈不注意,偷偷地将指头伸向那或明或暗的月亮,有时候甚至还肆无忌惮地嘲笑它的夺走光明的“残忍”,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我的耳朵后面镀上了一层油腻的水,耳朵像刀子割了一般疼,我开始怀疑:月亮公公真的割我耳朵了?至于饭没吃完就去盛第二碗的事,我也干了不少,很多年后我就真的成了“小家碧玉”的“小”姑娘。去年和室友去爬山,同行的一阿姨说:“小姑娘是高中生吧?”我和室友相视一笑,我义正言辞地摆手:“不,阿姨,我是小学生,我朋友是初中生。”朋友眉飞色舞地冲我笑。我说:“笑啥?我的年龄要是像我的身高一样就好了!我的身高要是像我的年龄一样就好了!”然后,一边爬山,心里一边暗想:都是我妈那个“巫师”给我下那些预言,现在可好啦!害得我的年龄和我的身高错位了!
因为这些,在以后的很多年里,我再也没有指过月亮了,吃饭的时候也老老实实地吃完第一碗再去盛第二碗,再也不敢屁颠屁颠地跟着男生冲进男厕所了……因为,我知道巫师是真实存在的,如果你蔑视它,对它不屑一顾,它是会惩罚你的就像我被“割”得流“血”的耳朵和停滞不前的身高一样。悔不当初的我,如今只能自食其果了。
童话里的那些巫婆也是真实存在的,巫婆将小美人鱼变成了泡沫,巫师皇后毒死了白雪公主,莴苣姑娘被巫婆囚禁在高高的象牙塔里,王子被巫师变成了青蛙……那些恶毒的巫婆似乎总是对手无寸铁心地善良的小姑娘下手,哦!……不!……王子不是小姑娘……连我也幸免于难,尽管我时常伸手指月亮,偶尔也拿石头去偷袭表妹的背,有时候也埋“地雷”——把粪便埋在沙子里,带表哥去踩“地雷”,时不时在脚趾甲上偷偷抹夜光指甲油,以便半夜的时候在被子里吓唬胆小如鼠的姐姐,让她发出鬼哭狼嚎撕心裂肺震耳欲聋般的尖叫,还有次,趁妈妈睡着了,偷偷地当了回贼,拿来妈妈几块钱……果然巫师是得罪不起的,用石头偷袭表妹换来的是妈妈的一顿臭骂;本想让表哥踩“地雷”,结果是那该死的“地雷”竟然坑了自己的主人;被夜光指甲油吓坏了的姐姐气急败坏地将我毒打一顿;半夜当贼被妈妈抓个正着,又是一阵暴风骤雨……你说,巫师多厉害!每次我灵感一现计上心头想“大展拳脚”时,它们都躲在看不见的地方密切监视我,也许是藏在我的小猪存钱罐后面,也许是躲在我家狗狗小黑的窝里,弄不好是半夜从窗户外溜进来趴在我的床下面,不!不好说,说不定巫师就是我妈妈,因为她总是骂我,难道是小黑?不然怎么每次都不偏不倚地被逮个正着?……细思极恐,最终痛定思痛的我决定痛改前非金盆洗手,既然童话里心地善良的姑娘们最终都团圆美满,那我如果从此一心向善,也定当功德圆满吧。于是,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听着此起彼伏的炮竹般的鼾声后,我偷偷拿起了自己的百宝箱壮士断腕般买着决绝地步子走向了家门口的那棵大柳树下。一把一把地土被我用力抓起扔向了无声的黑夜中,突然,手好像被什么划了一下,生生地疼从心底蔓延开来,眼泪如溃堤的洪水般一泻千里,夜露出死一般的寂静,青面獠牙的巫师在黑夜中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挖出了一个10厘米深的小洞,我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在一旁呼呼大睡的百宝箱,在我眼泪的滋润下,它似乎醒了,眨巴眨巴地睁开它惺忪的双眼,它在望着我笑呢,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它的将是什么。我轻轻地,仿佛全世界般的重量在积压在我手上,缓慢地,缓慢地,将它放在这块“墓穴”了,然后,轻轻地,打开了它,看着我无比熟悉的奇石,它可是我保护自己的尚方宝剑;还有那瓶夜光指甲油,为了得到它,我可是几个月饥肠辘辘都没去小卖部;旁边的那把小锅铲,那可是我用来埋地雷的武器呀!……噢!别了,我的朋友们!最后再让我看你们一眼吧!我一件一件地,将它们捧起,一件一件地将它们擦拭干净,轻轻地吹去它们身上的灰尘,然后轻轻地将它们放在百宝箱中温暖的床上。突然,月亮躲进了树梢里,夜黑得不见五指,只有微风透过树梢拍打着我冰冷的脸,远处传来了巫师的声音:行动吧,好孩子!终于,我破釜沉舟般,缓慢地闭上了双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关上了百宝箱,双手抓起泥土不停地用力扔向“墓穴”,直至最后,感觉墓穴与周围高度持平了,我缓慢睁开了双眼,坐在地上,月亮不知何时又从树梢后面钻了出来,风儿也累得睡着了,夜静得可怕。巫师走了,百宝箱睡着了,只留下我,久久地,对着消失的墓穴发呆……